尾巴搖狗之經濟模式
An Economy of Tail-Wagging-Dog- 15/10/2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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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次易位 後患無窮
常人只道狗搖尾巴，如果你偏要說成是尾巴搖狗，相信只會被視作瘋子，但換了場合，竟有人將說尾巴搖狗這類說話的人當作不世高人，甚至奉為國師，掌管社會經濟，世事荒誕，令人悕噓。
狗是主體，尾巴是附帶器官，存在當然有它的道理，例如在跑動時幫助平衡，與同類或人類溝通時能加強表達狗的喜怒哀樂等，不能說全無作用，但真的沒有 了，主體還在，雖然比起有尾巴的狗，少了那一點的尊嚴和蕭灑，活得沒有那麼自在，但吃喝拉屎，還是如常，一些品種，甚至在出生後便因為特殊需要把尾巴截 了，這類狗自出娘胎便未看見過自己的尾巴，看到有尾巴的同類，反而覺得奇怪。
戰爭和貿易同是分配資源方法
人類生存須要消耗資源，尋找、開發、生產及交換是必要手段，這類活動便是經濟活動，隨著人類社會發展，生產活動不單只為應付生存的基本需要，還多了 一些較高層次的目的，例如提高滿足人類的心靈慾望，現代人擁有一顆兩卡鑽介之心靈需要跟原始部落獵人身上配帶之猛獸牙齒性質沒兩樣，單靠自己生產狩獵，不 足以完全滿足慾望，當勢力懸殊時，搶掠是最直接原始的方法，當勢圴力敵時，人類學到交易，所以戰爭和貿易不過是因應不同環境而採用的不同手段，當人類學懂 得在擁有壓倒性力量而不濫用，並適當保護弱小時，才是文明的開始，力量制衡充其量是次佳方法，總之就不是最文明之模式，說權力制衡先進的有多少曾認真思考 過是個大問號，達至圴衝須要不斷之對抗較量，做成內耗，亦沒有可能，兔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集結到抗衡獅子的力量。因此交易未必平等互利，還要看雙方實力， 即現時所謂的議價能力，例如鴉片戰爭後之中國就沒有公平貿易的權利。
金融市場產生是自然規律
此外實物交易的發展最終衍生出貨幣是一個自然過程，貨幣出現後又自然衍生出一個只含貨幣交易的市場，基於貨幣本身並非直接作為滿足人類物質需求和欲 望的資源，而是作為交易媒介及價值之象徵，以便令實質用作滿足人類物質需求之資源交易更為暢順，從而刺激生產活動，所以從功能而言，貨幣是手段而非目的， 沒有貨幣，生產及交易等實體經濟活動可以繼續，頂多是麻煩一點，國際貿易中有不少直接以物易物交易，採用計劃經濟之地區，則利用實物配額，當然，計劃經濟 在資源調配中，效率不及市場經濟，但將計劃經濟輸給市場經濟說成是沒有貨幣的結果，則太過輕率，第一，計劃經濟也可有貨幣作為交易媒介，只是有配額作為個 體交易數量上限，在資源匱乏如戰爭或災害期間，配額對資源調配比純粹之市場交易更有積極正面意義，可減少浪費或屯積。第二.市場經濟及貨幣經濟是兩回事， 市場經濟不等同貨幣經濟，實物交易同樣是市場交易的一種，當貨幣失去公信力，民眾自然回復到實物交易的模式，在通脹率達天文數字之地區，這種現象隨處可 見，一些比較有指標作用及普遍接受之商品，便隨著時間漸漸衍生成準貨幣，如果市場資訊足夠完備，交易雙方各自有對方擁有之商品或服務，完全可以自行配對交 易、互通有無，互聯網上便有以實物交換的交易方式，所以貨幣經濟不等同市場經濟。
可是解決數量及時間配對問題是實物交易的死症，採用中間人為兩個無法成功配對人士作緩衝交易來賺取中間利潤，性質和金融市場之融資服務相近，當成是 交易成本亦無不可，說明市場經濟會自然發展出貨幣，貨幣是市場經濟之衍生物，目的是提高市場效率，幫助實體經濟發展，用前文譬喻，狗是實體經濟，尾巴是金 融市場。
尾巴搖狗之經濟
正如瘦弱不堪沒有尾巴的狗仍是活生生的狗，儘管原始，沒有貨幣之經濟仍是實體經濟，在與世隔絕之部落仍然存在，無論金融頭頭把金融市場說得多麼重 要，金融市場都不見得是狗之心臟，而是可以棄掉之器官，當尾巴發展得比狗之軀體還要大，將狗軀體之養份也喫掉，那便是腫瘤，本來狗搖尾巴，不亦樂乎，但現 在拖著比身軀還要肥大之尾巴，苦不填言，更有甚者，尾巴更異化成有獨立意志思想之個體，反過來把狗搖得死去活來，成為尾巴搖狗之荒誕現象，但人人久處茅廁 中而不聞其臭，已看成理所當然。
看金融市場在國民產值之所佔份額便約略可知尾巴大還是狗的軀體大，當然這不能完全作準，因為一個金融中心已可以服務一大片地區，例如整個歐洲，大致 上都以倫敦為金融服務之基地，其他如紐約之於北美，香港之於大東華及東亞，星加坡之於東南亞，東京之於日本，杜拜之於中東，要驗證金融業是否成為賭業，只 要將國際貿易額(International Trade Volume)加長期外國投資額(long term forign direct investment)總和跟外匯市場交易額對比便知道，外匯買賣多出之數額，其實都是不會進入實體經濟之熱錢(hot money)。
各金融中心甚至不滿足於本身所屬區域，不斷跨區競爭，搶奪對方的市場，結果金融服務之性質由輔助實體經濟之角色漸漸變成純粹之賭博，透過衍生工具 （derivative)，一些原本只屬少數專業炒家涉足之風險轉嫁交易(credit default swap operations)，槓桿率(Leverage)高達數十倍外，賠率比賭場一般賭博都不如，不知就裡之普羅大眾還以為是存款或投資工具，另外是各式負 有社會保障功能之基金，例如退休基金、醫療基金、甚至壽險基金 ，管理人亦涉足這類包裝成低風險之衍生工具買賣，好景時經理人收天文數字之管理費及花紅不亦樂乎，市場崩潰後則一任基金大幅貶值或破產，再不然便由政府出 資拯救，最後用的是大眾之血汗錢，又或留下一屁股債給下幾代之中低層百姓，除了極少數人會被追究責任外，其餘之金融才俊，都無須負上什麼重大責任，過去的 酬金花紅都袋袋平安收定了，早知如此，何不乾脆用稅收支持社保，政府官員還有機制監管，這類拿別人的血汗錢炒賣金融工具，其實在對賭，對實體經濟根本沒有 多大作用，卻在法律框架保護下進行。
金融市場價值不容否定 活動變質成災難
實體經濟中之交易是互通有無，基於邊際效用遞減之原理，互通有無確能提高交易雙方福祉而不必消耗額外資源，金融市場原來功能是互通資金之有無，從而 提高實體經濟之生產及交易活動，無人可否定金融市場之功能，金融機構，淺白點來說，是個資金借貸之中間人、托管人及送運人，由此賺取服務費用，問題是當一 些活動已變質，脫離此等原有功能，例如:
一. 資金不是被導入實體經濟中，而是在金融市場中流竄，各資金持有人在金融機構主持之賭局中對賭。
二. 金融機構拿客戶交與扥管之資金與其他炒家對賭。
三. 金融機構拿股東資金跟其他炒家對賭。
四. 金融機構拿股東及客戶資金互相對賭。
舉個簡單點之例子，銀行向一個有還款能力之人士向提供按揭貸款購買物業，資金從儲蓄者轉移至購買物業者手上，令他在能力範圍將購買物業之經濟行為提 前十多二十年，資金流進建築業各參與物業建設之個體，這類融資活動實際上幫助實體經濟進行一個時間上及個體間之資金規劃及調配，實體經濟之活動加快，在國 民產值上之進益真正反映出實體經濟之活動；可是，如果銀行融資二位人士將此同一物業不斷互相買賣，社會實質財富沒有增加，但互相買賣之活動卻會令國民產值不斷增加，曾聽過有經濟學者及商界才彥認為這類投機活動可以加速貨幣流通及讓風險規避者將風險轉移至風險承受者，最終亦可刺激經濟增長，其實這類賬面財富不過是數字把戲，加快貨幣流速而實質生產沒有增加，那只會製造通脹，如果有人因資產脹價產生之財富效應而增加消費，而非以經常性收入作為依據，資產降價後，這類因非理性亢奮而增加之開支，便成為景氣低迷之負債，對整體經濟而言是加大經濟循環之波幅。
在七十年代本地一宗轟動一時之股票市場詐騙案，案中主角，便透過分身將本身公司股票不斷來回買賣，令股票賬面值出現節節上升之假像，然後發新股集 資，再用集資所得繼續製造這類虛假交易，跟種金騙局及馬多夫投資騙局其實原理相同，最終亦因經濟危機而敗露。這類左右互摶之虛假交易現時已有高度防避措 施，惟現時不少炒賣融資活動是在一群炒家中互相重覆買賣，法規上無法定性為 虛假交易，或姑且稱之為虛幻交易，作用性質相同，製造資產升值之幻像，最後並非將風險從規避者轉往承受者身上，而是一群金融大鱷以虛幻交易吸引無法承受風 險之普羅大眾接下並無實質經濟活動支持之各式金融資產後套現離場，留下苦兮兮之無知小投資者跟政府糾纏。如果這類活動能被稱為融資活動，那 賭場亦可說有同樣功能，而且在賭場博彩只要不借貸，輸的頂多是手上所有，但金融市場之賭博，卻因為槓桿買賣而可輸掉數十倍於炒賣者擁有之財富，衍生工具再 衍生之票據更難計算槓桿率，金融市場，可以是一個比傳統賭場規模更大更慘烈之賭博場所。
真假難分
可惜投資抑或投機，卻是真假難分，除卻其中極少數之專業操盤人心知肚明知道自己行為性質外，不少以為自己進行投資活動之人士，都成為不自覺之炒賣參 與者，經過多重包裝之票據及基金單位，都令人難以捉摸其中價值依據及風險程度，投入之資金，大有可能成為熱錢一部份，不會進入實體經濟，這些熱錢，可以將 任何實物或金融資產哄抬至極高價，然後抽離後令其暴跌。這是一個膨脹至比依附其上之躽體還要大之器官，當尾巴大於狗，反過來搖動狗之軀體時(It's a case of tail wagging dog)，狗離死期亦該不遠矣!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