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詰難 2
獨善其身然後兼善天下
Justice Per 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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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2012
自我澎脹 不如先内自省
對法治詰難，非為取締法治，換成什麽人治或神治，如此便跟那些吹捧法治等同公義之人士犯上同一毛病，相信世上只許獨步單方；探索法治之局限性及内在缺陷，
檢討過猶不及之泛法律思維，是為更適當運用其他人類文化遺產留存下來之智慧成果，加以發展，讓宗教，道德，哲學，禮教及法律各司其職，從而令社會秩序及公
義在更低之社會成本（非只限物質經濟成本）下得到充份保障。
一個地方選擇採用何種體制時自有因緣，有如夫婦二人之結合，初相識時彼此將最美好之一面展示岀來吸引對方，來往時仍能將缺點隱藏，結合後便得要有心理準備
面對現實，希望能藉時間作岀改善之餘，更須要連同對方缺點也一併接受，否則便因瞭解而分手，如是者尋尋覓覓，至死而未遇，卻家不成家。例如本地現今法制，
是歷史機緣巧合所產生，由於受英政府管治個多世紀，早期居民大都是難民，一來寄人籬下，二來抱過客心態，願意接受全新之英式體制，第二及三代以後之居民，
已像西方之華裔移民後代，中華文化傳統包袱較少，與西方主流文化兼容較易，一國兩制之構思應建基於此，饒是如此，港英政府亦不敢盡搬祖家那一套，容許保留
不少本地傳統，故此本地現行法制所需要者是優化而非放棄；但將其神而化之，天天向公眾進行洗腦式宣傳，自說自話如何優越先進而忽略其缺點，核心價值原來充
滿核心缺點，公義社會反而日漸遙遠。更危險是過份自我澎脹，跟某些西方人仕同一口徑，動輒批評其他地方不同法制，意圖以具體行動強行輸岀本身那一套取而代
之，恨不得將西方法治模式以外之一切規範方法掃進垃圾桶。結果被改造者就如被迫再婚後才發現新人之缺點，然後知輕率放棄舊愛未必是尋找幸福之最理想途徑。
兼善天下不等於強人所難
最近伊斯蘭世界之反美國電影示威，便説明以為西方文化普世適用之人士，有需要反思強行輸岀本身價值觀念之合理性及可行性；天下殊途而同歸，一致而百慮，世上不同種族文化名各有本身之烏托邦及建設藍圖，所謂普世價值不過是政客進行干預侵略之籍口。己
所不欲，勿施於人大多數人都懂得，但己之所欲亦未可施於人則往往遭人忽略，前者是獨善其身，以自我約束方式消極地實踐本身價值觀念，後者則是兼善天下時所
須具備之審慎態度，以行動積極地將本身理念推廣至大眾時，應避免任使用何方式之暴力，強者之暴力固然可耻，弱者之暴力亦非無可置疑，強加諸別人身上之善稱
不上是至善。不少人自覺理直氣壯便拍案而起，以暴力行動將異見者推翻打倒。其實世界各地區之體制，皆根植於本身文化傳統，不可能沒有缺點，
大可續步改良；連根拔起之破舊立新，除帶來該新鮮事物原有缺點外，還引發兼容問題，一百年以來之中國便在破舊立新時走過不少寃枉路，即使借鑑學習西方文化
時亦有不同之選擇，經過大規模軍閥混戰及內戰，大量民眾參與生死互搏，不知多少生靈塗炭後才選定一套大家認為充滿希望之新範式，再在外力干預及反干預之鬥
爭中耗掉不少人命物資，接著是摸索前進時又犯下種種錯誤，如今似乎是走進一條較平穩向前之直路，回頭看已是一個世紀之光景，花去整整幾代人之青春。並非身
處其中之人士，實際情況所知不多，輕言轉走另一途徑也許容易，實踐起來卻風險重重。
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
不看歷史之發展軌跡很容易被一時間之宣傳蒙敞，很多人未必知道，現時被西方媒體視作最保守極端之伊斯蘭國家如依朗及前神學士(即塔利班)治下之阿富汗，前
身卻是所在區域内西方化程度最高國家之一，但最後差不多是一夜變天，説人心本不欲「倒退」是西方人自欺欺人之説法，歸根究柢，只靠一小撮受西方教育之精英
份子「擇善固執」，大部份人之思維未曾接受，強行借助外力移植外來事物引發之文化衝突才是主因。
普世適用之價值表面上説得冠冕堂皇，實際上卻難以推行，當歷史上之中國強大時，基本上都奉行文攻武衛，如非受侵擾，均以軟實力令四鄰臣服，其他國家爭相派
官員學生來中原學習，萬國衣冠拜冕還，一如如現時世上不少人士絡繹於途往西方取經，這種發自內心之認同引發之文化突最少，滿清最後一百年之管治，禮崩樂
壞，始令其他國家地區轉向西方尋求進步模式。正如本地，變革起點仍是戰爭（鴉片戰爭），但原來人煙不多，主觀及客觀條件配合，西方文化接受程度高，所以現
行源於英國之法制運作才大致還作良好。
西方文化積極進取，排他性強，此特性是雙刃劍，從來没有一個西方民族可以如中華民族在東方般主導西方社會發展五千年(以信史年代起計)而不墜；巴比倫(蘇
美爾人)，希臘(雅典人，斯巴達人，馬其頓人)，羅馬(拉丁民族)，神聖羅馬帝國(日耳曼人)，西班牙（卡斯蒂利亞人／西班牙人），法蘭西(高盧人)，大
不列顚(央格魯撒克遜人)，以至今日之美利堅(央格魯撒克遜人為中堅)，除美國未知還能稱雄多久外，都只能風光大概一百至三百年間。不少人説中華民族(實
際包含五十多個民族)勇於內鬥而不識團結對外，卻看不見西方歷史上各民族互相進行滅族廝殺之為害。兩次大戰皆源於西方，戰勝者固然不留餘地，敗亡後亦往往
招致滅絕式之報復，以致一蹶不起，翻身無望；所以一直無法匯聚成一個歐羅巴族，亦没有一個民族能壯大如漢族，情況有如停留在中國五胡十六國之年代。如果將
歐洲看成一個整體，其內鬥之殘酷便遠甚於中華民族。老樸曾説鼓吹中國分裂者是找死，看中國之歷史，四分五裂時人口折損可以過半，三國時便折損九成，歷史上
整個歐洲白人人口還不如中國一個國家，便是戰爭造成。通常戰勝者獲得戰爭紅利後能維持一百至三百年之刹那光輝，然後便被另一民族取代，進入永恒之没落。二
戰後西方世界確有覺悟前非而希望放棄戰爭暴力解决問題之願望及願景，可惜勝利很容易蒙敞理智，西方文化成主流後，西方世界之發展模式，便擴大成整個世界之
模式，東方之非暴力抗爭及和平共存傳統一時間似乎失去信徒。
不少本地人士，包括飽讀西方思想理論之有識之士及充滿理想而入世未深之年青人，以己度人，跟西方部份人士以充滿優越感之態度看待其他文化，動不動貶抑為愚
昧落後，其實對中國歷史文化也認識不多，遑論旁及其他各國歷史文化，卻在比較文化之大議題上妄下判斷，實在是天真和簡單得可以。
野人獻曝不如先獨善其身
未能獨善其身便高談闊讑兼善天下，是野人獻曝，敞帚自珍。老樸所以對不少人引以為傲之本地法制常作批評，是多年來耳聞目睹及親身經歷之不平事中，最
失望痛心並非公然違法損人自肥之犯罪行為，這類罪行之受害人起碼還被確認，受到同情和關懷，犯罪者亦自知罪孽要逃避追捕。但被某些以維護法紀之名而實質損
害立法精神之行為迫害訛詐之受害人，不但得不到社會同情，反被標簽為罪犯。誣告受害人是其一，因法制之內在缺陷而獲刑者是其二，只讀過大學通識課法學原理
101課程之年青人不可能從其中得到這類知識，只從傳媒戲劇獲得法治資訊之市民大眾更不易理解（近期有關法庭之電視劇《怒火街頭》似是大眾人心轉向之啟
示），必定要到直接受害後才恍然大悟，結果對法治從絕對信任走向絕對不信任。那才是法治之災難。
最近本地一知名大學之校友組織週年大會，有充滿正義感之年青男性校友提岀動議要求大學當局對性騷擾實施零容忍政策並對某一事件進行調查，令人意外是提岀反
對者竟有年長之女性校友，對已有一把年紀且具豐富生活經驗之人士，便大致明白原因，只是提岀動議之一群年青人一臉不解，部份更有不屑神色。回想三十年前七
八十年代時，由於曾親見老朋友岀事，老樸已勸喻男同事們與女同事或女性服務對像接觸時要避嫌，只為年青男同事血氣方剛，要戒之在色外，也要防範女性以性滋
擾誣告生事。八十年代後期，已須明確發岀書面指引申明規避事項。到今天，性滋擾已不限男性對女性，女性對男性亦同樣時有所聞。但提零容忍之年青男性校友，
腦中想到之性騷擾，敢情是針對男對女之滋擾。因為付諸實行時，以現時社會氣氛，女性對男性之滋擾，縱然不是百份百容忍，亦庶幾近矣。在此不防告訴這群年青
人一個真實小掌故，某年代某地一大専院校之醫療中心，一位年青女醫生替男同學檢查身體時，都會有意無意間觸及他們私處，稍具「姿色」之男生都有相同經歷，
暗中談起時，大家反應不一，只是有一共通點，就是不曾打算作岀投訴。
法改會剛就性侵罪行提岀咨詢，既然年青人正義感滿溢，老樸下文先就有關性罪行現行之立法，司法及執法情况，以一般情理，包括傳統，常識，邏輯及經驗作分析，檢驗其公平、公正及公開之程度，然後再交回眾人判斷是能否較其他地區先進公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