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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8/2019 攬炒，誰怕誰？Mutual Destruction, Who Cares?近日不斷有傳媒報導「攬炒」新聞，「攬炒」是香港俚語，國內地廣東説廣府話的居民也未必懂得，意思是同歸於盡或互相相害(mutual destruction)；攬炒同時包含兩種病態心理- 攻擊(aggression)和自毀(self -destruction)。 人天性多少帶有攻擊性(aggresiveness)，歸根究柢是因為資源有限，在競爭中有需要利己而損人，損人不利己才算是一種嚴重病態。文明社會會用 道徳及法律制約損人之攻擊心態，令攻擊天性轉化成個人健康發展、勇於參與公平競爭及爭取個人成長之動力，從而建立正面合群之人格。至於自毀衝動(self -destruction syndrome)，無論輕重，皆傾向於看成為一種心理病態；自1895年佛諾依德關注到此種心理病並以其超我(super ego)理論試圖解釋後，已成了心理學必修課題。 按現行心理學解釋，自毀心態，通常伴隨著「邊緣性人格障礙」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或「精神分裂症」 (schizophrenia)病徵，甚至和被迫害妄想症 (Persecutory delusion) 也有關連，臨牀心理學家會連繋至個人應對機制(能力)匱乏問題(deficiency of coping mechanism)。相關之學術理論，有興趣大可以上述病徵名稱作搜尋字串深入探討。然而，心理學有點似玄學，很多時模棱兩可，其實自毀行為不必過於鑽 牛角尖，以平常生活經驗也大致上能解釋。 自毀通常出現於常識中之弱者身上，符合理論中所謂應對能力匱乏困難之前置條件；弱者無從操縱個人命運，內心壓抑，唯有採用自殘或自毀以求宣洩。然而在特定 情況下，此種行為往往亦能為本身爭取到一定程度之利益，可視作一種以退為進之應對策略，粵語殘片內之舊時代婦女，慣常以一哭二鬧三上吊作為脅迫親人讓步之 橋段，此種以自殘或自毀為要脅之方式，對像必須仍有親情或愛情，對自殘或自毀者有不忍之心，否則便會失效。 攬炒揉合兩種病態行為，既毀人亦毀己，如要求並非確實百份百合理而只是為滿足某些個人非份之想，道德上極為邪惡；只要稍有人性及理性，皆不會任意為之；縱 然不計自毀之罪孽，損害他人權益之行為，文明社會之道德法律皆不容許，刑罪加身，無論别人受害多少，個人必須承擔相應責任，既無法改善自身狀況之餘，反多 添傷害，自食其果，若非精神錯亂，常人不會有此愚蠢念頭。 令人痛心者是攬炒之聲出自年青人之口中。今天年青人，在大多數戰前後出生之老人來看，生於安樂，長於菲傭之手，根本不知真正之亂世為何物，卻受别有用心者 用虛構不實之所謂人間完美體制哄騙，寧破壞今天之小確幸，幻想能換取某些假先知應許之美好將來。世界上不少地區已再三以悲慘實例説明其荒誕及虛妄，分明是 落得弄巧反拙，適得其反之收場，仍有人受蠱惑而前赴後繼，其心態一是與寶藥黨之受害者無異，源於貪不應得之便宜，二是有若被家長嬌縱慣之孩童或舊時代向親 人爭寵之女性，以傷人及自毀作要脅，利用别人善心而謀求非正常途徑可取得之利益，不具建設創造性，當其行為不知自制時，最終只會悲劇收場。 玉石俱焚，誰受害最大？誰先行吃不消？下判斷前且説説抗戰時之西南遠征軍。年青時常聽前輩師長説西南聯大師生隨軍撤退大後方及參加西南遠征軍之故事，總令 人熱血沸騰。當時為救國抗日和支援盟軍之英兵，響應政府一寸山河一寸血之口號，不少學生及知青參軍，接受短期軍訓後即怱怱上陣，結果非戰鬥傷亡嚴重，第一 次遠征軍之主力部隊出師未捷便要撤退，更於雲緬邊界之野人山迷路，飢寒加上山林瘴氣，據説減員已近3萬人，加上戰死士兵，十萬遠征軍只餘4萬多生還。第二 次遠征軍才多少將少爺兵之現像扭轉。當年生活條件遠遜今日，參軍者不算是紈袴子弟，且抱著救國匡民雖死無憾之心態，並非為個人獲取更好享樂而出征，仍有大 量年青人承受不住艱苦而放棄或因傷病身亡，慘烈之處非外人能道。 老一輩説搞革命和打仗不是請客吃飯，套用年青一輩説話，搞革命不是打野戰遊戲(war game)，無論成功失敗，後果皆極嚴重，那些迫於無奈而發動之革命，不可能避免人命及財物損傷，還要數十年時間重建，從來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不要旨望 能親身享受成果。那些靠外力輕易奪權之傀儡政權，從來沒有好收場。先輩以過來人身份娓娓道來，難掩悲壯之情；可是今日養尊處優之年青人，根本是受到蠱惑， 誤信什麽革命成功後自己未來即變得更為美好，心中想著享樂，以為拿著手機鍵盤搞搞文宣聯絡，上街哄鬧打砸一番便是革命，幻想著人數眾多和蒙面便能逃避刑 責，被外媒吹捧一下便飄飄然，以為全世界人站在自己一方，沒想過被捕坐牢，沒有什麽犧牲打算；對如何建設之實務知識及經驗，更是付之闕如，説是代溝，不如 説是無知，中外歷史知識貧乏，國際形勢認知偏頗。試問把窮大半個世紀、集多代人努力建設而成之軟硬件砸爛後，要重建，莫説時機已失，縱有能力，要多少個十 年才能恢復過來？更不要奢望超越，因為别人也在進步。這樣的境況，誰會是最大之受害者？ 過去是不能更改之命運，將來怎麽變，一個人左右不了，但共業還是共孽，時間會給出答案。日本侵華，東北不戰而勝；南京攻克，曾經之義士竟成傀儡政府頭領， 最高峰有百五萬偽軍，曾揚言三月內佔領全中國，結果中國4億人口接近全民抗日，以三千萬軍民傷亡代價把日本拖入失敗泥沼；論數人頭和講犧牲，叛國遠少於愛 國，中國歷史早有答案，入侵者和叛變者從來低估保家衞國者之人數及意志；現時未見，是治安力量仍有效運作，政府也壓制民間支持一方動用武力，避免成抹黑材 料。 老樸有幸，活過近大半個世紀，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和後進友人閒談，偶聞艷羨之聲，附以時不我與之怨氣，為此有啼笑皆非之感。回望過去，戰後(1945)第一二代嬰兒，大部份年齡在60歲以上之中下階層，由有意識記憶開始，雖未直面戰爭，貧病苦困盡皆有切身經歷，計有： 46至49年內戰及難民潮
50至70年代寮屋及徙置區之惡劣居住環境及風、火、雨、水和疫病等災情 50至52年之朝鮮戰爭及其後對中國之貿易禁運 53年石峽尾大火 56年双十暴動 59至61內地飢荒及引起之難民潮 65年股災、銀行擠提及之後之經濟蕭條 66年天星小輪加價暴動 67年暴亂和路邊炸彈 66至76年文革及同期越戰引起之政局動盪 73年股災 74年中東戰爭引發大蕭條和以後十多年之超級通脹(hyper inflation) 74前廉記成立前之黃賭毒黑貪 81年前途危機、股災和持續多年大衰退 83年港元危機 87年黑色十月環球股災 89年中國及東歐政治動盪 91年蘇聯解體和東歐劇變 97港元危機 98年亞洲金融風暴 2003年沙士爆發 2008金融海嘨 2014 佔中 人愈年長，經歷之動亂或危機愈多，可説是身經百劫，能活下來很大程
度是幸運，若能和後進交換身世，相信很多長者求之不得。表面上，每個年代都有危機，但愈往前推，危機愈是貼身，主客觀條件限制更嚴苛，可供應變之資源亦更
匱乏。六十年代中以後出生之幾個世代，基本上能覺察到之危機都是短暫且較遙遠，後進可能看到前人中幸運生存下來且活得不錯之事例，但沒看到過程之艱辛，絕
大部份皆是先苦後甜，更可能沒有看到其他終其一生皆際遇坎坷之大多數失敗例子。最簡單莫過於欠缺接受教育之機會，英治時候，七十年代末才開始9年義務教
育，已是在接管香港130年之後，此前之年青人在入學年齡時失學，成為童工，只能勉強糊口，今天看不到明天地過日子，遑論什麽理想和將來，如果曾在國内居
住，因為建國後長時間受第一世界國家擠壓孤立，在備戰狀態下同時摸索經濟建設，經歷之苦難更多。課餘兼職，幾兄弟姊妹只能挑一二人上學，貧病飢餓司空見
慣。部份所謂高等華人，也只是二等公民，永居白人之下，協助英人管治原居民及難民，司級官員盡皆白人，英商享有特權。在如此社會體制下，絶大部份居民生活
艱苦，最基本之生存權利也欠缺保障，唯有秉承國人傳統美德求生。業精於勤，小富由儉，當年發迹者是極少數之幸運兒，依靠勤勞學習掌握一技之長，憑儉樸兼職
等獲取第一筆資金(説不上是一桶金)。戰後初期，純賴貿易轉口，六十年代重心轉移至輕工業，經二十年拼搏累積一定財富，八十年代金融地產興起。部份先富起
來之港人，為求安身立業之所，用多年積蓄購買自住房或廠房，乘七十年代末東西和解之契機，華人地位隨中國國力上升而得到確認，華商開始抬頭，經濟進一步發
展，資產升值，八十年代後才談得上是小康；八四年中英聯合聲明簽定，香港主權鐵定回歸，亦結束殖民管治下之階級社會，華人終於在政商兩界能和白人平起平
坐。
沒有之前數十年種下的之善因，包括十數億國人之努力，奠下大國強國基礎，不可能有其後之善果。九十年代，本地生活水平進入第一世界行列，卻因全民忽然熱衷政治而放棄本身專長，拿 著政府九成津貼讀書之年青人竟自覺和自言生逢亂世，相信部份政客所言擾亂行政立法秩序和邏輯，催生互相矛盾之政策和法例，既排外又要為外來移民爭取原來沒 有之權益，既要增加住房供應又要保育，既堅持遊人罕至之郊野公園不讓寸土，卻要拿更多使用者之高爾夫球場建屋，既要增加各式缺乏勞動力之社會服務但又拒絕 輸入勞工或專才，同類案例多不勝數；更多是議而不決，決而不行，令社會停滯不前，年青人沒看清問題根源，反過來卻幫助製造問題者向政府問責。政府當然有不足之處，更大原因是欠缺定力和意志，沒能維持公共行政之秩序，以為討好政客無理要求能息事寧人，讓人有投鼠忌器感覺，攬炒遂成為最有效之脅迫手段。 事實上，説攬炒，誰怕誰是問號。北方俚語説：「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同一道理，曾經光腳之老一輩，比那些自出娘胎便穿鞋之新世代，對艱苦環境承受能力和應 對經驗豐富得多，剩下來之日子比年青人少得多，物慾享受要求亦隨年紀而下降，砸爛社會多年建設，倒退至數十年前之環境又有何不可？年青世代，不説瑯噹入 獄那種結局，從頭再重建之困難和艱難，絕非未曾經歷、只憑想像之人士能了解，當然，正如早期紅軍或西南遠征軍，不排除部份成員能以堅定意志堅持下去，但以 今天狀況，成爲恐怖份子機會遠大於革命烈士；因爲，最大問題，莫説人間天堂，就憑那些從本身也沒實際社會政工商貿實業經驗之老師教授及西方媒體獲得之虛無 政治理念，有多少把握能建設比原來更理想之現代城市？又有多少把握能説服大多數之民衆相信他們？ Ref: 1. Aggressiveness as a psychological illness https://www.ncbi.nlm.nih.gov/pubmed/29105699 https://www.psychologytoday.com/us/blog/evil-deeds/200904/anger-disorder-what-it-is-and-what-we-can-do-about-it https://www.betterhealth.vic.gov.au/health/ConditionsAndTreatments/mental-illness-and-violence 2. Self-destruction as a psychological illness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elf-destructive_behavior https://lonerwolf.com/self-destructive-person/ https://www.aconsciousrethink.com/9153/self-destructive-behavior/ 3. The Modern Communist China 張維為: 「思考中國三部曲」系列（《中國觸動》、《中國震撼》、《中國超越》） Meritocracy Versus Democracy, Zhang Weiwei, NYT - http://www.aljazeera.com/programmes/headtohead/2014/11/democracy-wrong-china-20141116115640571392.html 誰的終結？- 福山與張維為對話「中國模式」. 觀察者網. 2011-11-01 [2017-11-26]. - http://www.guancha.cn/ZhangWeiWei/2011_11_01_61959.shtml - 完 - - Back to Index - |